探访京郊废品加工 低端还是末端?

    废铁、水瓶、易拉罐、报废车……人们日常司空见惯的物件儿在循环经济的末端呈现出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物态,最大程度地节约运输、再利用的加工成本。 操作航吊包装、压制、装卸废铁块需要“统观全局”,在高处一站半天儿,喝水、递物都需同伴儿帮忙。

    航吊机械化操作大幅解放了废钢铁分类打包的劳动生产力,一个熟练工一天能压制600至700公斤一块的废铁块儿40多块儿。

    现在,孙河沙子营村某砂场区域比以往许多年里的任何时候都安静、干净。由于拉砂大车扬尘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这里的砂石厂被标上“低端产业”、“污染大户”的标签,依法清退出了北京。

    与砂场一路之隔的废品加工厂里,人们终于不用再每天吃灰吸土。耀眼的阳光下,只有沉重冰冷的巨大航吊在工人的操作下挥舞着电磁铁的吸盘,发出生硬的金属撞击声。干活儿的人们鲜有交谈,低头忙着各自手头的事儿,语言仿佛也像在这里被压成块儿、挤成坨、碎成袋的物品,被压缩的极度简练。人们或许各怀心事,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担心和疑虑——砂场的今天会不会成为自己的明天,自己究竟算不算“低端产业”,会不会被“清”出北京。

    “我们这儿的核心工具就是一个‘压坏机’,把回收来的废铁挤压成块,进行包装,运到唐山的钢厂进炉重新炼钢,一没烟尘,二不排污。北京城每天产出上万吨废钢铁,就这个院子每天就处理好几百吨,要是把我们都搬到河北,那废钢钎、破脸盆难道要保持原样儿拉出北京?这得浪费多少运力资源!”43岁的王师傅在废品加工厂开航吊已经有三年时间,说罢自己对这行儿的看法,他又戴上口罩操作起机器按键,压板向废铁压下去,一股不算浓重的尘屑应声飘起,随即消散。

    “铁山”对面,两周前还堆起将近二十米高的废水瓶山如今被夷为平地。一群肯下苦力的湖南乡亲起早贪黑把它们变成了可以做衣服用的塑料纤维。这些平常人司空见惯,随手丢弃的饮料瓶在这里被分类粉碎后打包变废为宝,连包装纸标都能卖到好几百块钱一吨。

    在这里,旧衣服被加工成可以兑纸壳儿、做油毡纸的原料;玻璃瓶被粉碎成新玻璃备料;易拉罐、废车体、软硬塑料各归其类准备重生……在人们的传统认识中,收破烂等于脏、乱、差,更有观点认为北京要淘汰低端产业,看起来不那么“露脸儿”的产业都该被清退出北京。殊不知作为循环绿色经济关键末端的废品加工业如果在北京无立足之地,真正的浪费、污染、甚至垃圾围城会不会接踵而来?